阿芳蹲在稻田里拔草时，突然感觉锄头碰到了硬物。

她还没来得及反应，一声闷响过后，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。

低头一看，半截裤管已经不见了，鲜血正汩汩往外冒。

这枚埋在地下五十年的美军炸弹，就这样毁掉了她平静的生活。

在越南广治省的田间地头，这样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。

美国人五十年前留下的"战争遗产"，至今还在祸害着越南老百姓。那些橙剂、炸弹和军事基地，就像一锅夹生饭，越南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咽。最要命的是这锅饭里还掺着毒药，吃下去轻则闹肚子，重则要人命。

河内医院的儿科诊室里，阮氏梅抱着畸形的孩子泣不成声。医生告诉她，这都是橙剂惹的祸。从1961年开始，美军在越南喷洒了足足8000万升橙剂，相当于给每个越南人发了2升毒药。这些毒剂里的二恶英就像定时炸弹，在越南人的基因里埋下了祸根。现在越南有480万人深受其害，20多万畸形婴儿呱呱坠地。最可怕的是，这些毒素在土壤里能存留上百年，简直就是给子孙后代准备的"毒奶粉"。

广治省的老农们管田里的未爆弹叫"铁西瓜"。去年村里老李家的水牛不小心踩到一个，轰隆一声就上了西天。现在大伙儿下地干活都得踮着脚尖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去见了阎王爷。据统计，越南境内还埋着8000万吨未爆弹，平均每平方米就有500公斤。排爆队每天能清理50枚左右，照这个速度得干上300年。美国人倒是挺大方，每年给点排爆经费，还不够买他们一架战斗机的螺丝钉。

要说美国人留下的也不全是祸害。当年他们仓皇撤退时，扔下的40多个军事基地现在都成了香饽饽。新山一空军基地摇身一变成了国际机场，头顿军港现在是东南亚数一数二的贸易码头。那些破铜烂铁的坦克飞机，拆吧拆吧还能炼出好钢来。越南人把这叫做"捡洋落儿"，愣是把敌人的破烂玩出了新花样。

在胡志明市的军事博物馆里，陈列着不少美制武器的残骸。导游总爱开玩笑说，这些可都是美国老铁送来的"土特产"。有个段子在越南广为流传：当年美军指挥官临走时撂下狠话，说要把越南炸回石器时代。结果越南人用他们留下的废铁，愣是建起了现代化城市。这脸打得，啪啪响。

河内郊区的橙剂受害者疗养院里，老人们围坐着下象棋。他们中不少人都参加过当年的战争，现在却要忍受病痛的折磨。有个老爷子苦笑着说，美国人打仗时说要给他们带来民主自由，结果送来的是残疾和癌症。这话说得，比越南的鱼露还够味。

在岘港的海滩上，游客们悠闲地晒着太阳。很少有人知道，五十年前这里曾是美军的垃圾场。现在沙滩下还埋着不少未爆弹，当地政府特意立了警示牌。有个导游打趣道，这是越南特色的"盲盒"玩法，保不准踩到哪个就能中大奖。这话听着可乐，细想却让人心里发毛。

越南的排爆队被称为"与死神共舞的人"。他们每天都要在田间地头搜寻未爆弹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。有个排爆员说，干这行就像在刀尖上跳舞，工资却只够买包烟。最气人的是，当年扔炸弹的人现在过得逍遥自在，连句像样的道歉都没有。

胡志明市的战争遗迹博物馆里，保存着大量橙剂受害者的照片。那些畸形的婴儿、痛苦的母亲，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。有个美国游客看完展览后，偷偷在留言簿上写了句"对不起"。可惜这样的忏悔太少了，大多数美国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政府干过这些缺德事。

在越南的乡村小学，老师们还在教孩子们识别未爆弹。课本上画着各种炸弹的样子，提醒孩子们看到要立即报告。有个调皮的孩子说，这比数学课有意思多了。天真的话语背后，是一个国家挥之不去的战争阴影。

西贡河畔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，现代化的商场里人头攒动。年轻人们喝着星巴克，刷着抖音，似乎已经忘记了父辈经历的苦难。只有那些橙剂受害者和排爆队员还记得，这片繁华景象是用多少鲜血和泪水换来的。有个老兵说，越南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，越是被踩踏，越是活得顽强。这话糙理不糙，道出了这个国家的韧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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